苏兆荣一直站在亭子上观看队员演练。队员们练得认真,场面也热火朝天,黄钟明事件便被暂时放到一边。兆荣此时很想见思真和尚,想和法师认真探讨一番:这神功看起来热闹,到底是否灵验?前两天在姚家庄,金廷整日陪他观摩队伍训练,虽和思真见过一面,只寒暄几句和尚便匆匆走开。兆荣听永禄说,这和尚在姚家庄住一处僻静独院,却并不孤单,金廷居然从县城香艳阁弄个**陪他。永禄的话不值得相信,可也不会是空穴来风吧?而今天偌大场面,思真居然没有露面,金廷对一向受他尊崇的法师也未只字未提,这令人费解。还有,永禄昨日去姚家庄报信,今天应该随同金廷回来的,却也没见踪影。兆荣更有些纳闷。
姚金廷宣布演练结束,要各队回去加强防护,随时听候调遣迎击匪兵。兆荣邀金廷去苏官寨,说明天是端午节,这几天搞得太紧张,且小聚款饮,放松一下。金廷苦笑说:“兆荣兄,小弟哪里还有心情去饮酒作乐?只盼八路军尽快除掉李俊岚,咱们黄沙会也就该解散了。”苏兆荣大惊:“兄弟怎说出这话?眼下咱们黄沙会已进入极盛时期,士气正旺,如日中天……”姚金廷长叹:“黄钟明暗中通匪,致多人被坑杀,钟奇老兄他难道没有责任?我看,没有黄钟奇指使,黄钟明决没有胆量做这事!这样的总会长,称职吗?日后传扬开去,会员们会失望,会愤慨!咱们如何向大家交代?难道也稀里糊涂跟着黄钟奇被唾骂被问责?”
兆荣听着,默默点头。其实他也有同感,暗自抱怨身为总会长的黄钟奇,可他没有金廷想得这样严重,只是想如何适当安抚相关会员亲属,尽力弥合由此造成的会员们的波动和兄弟间的裂痕。
金廷继续发泄胸中的怒气:“更重要的是,咱们黄沙会向何处去?当初乡亲父老拥戴我们,是看我们能率领大家保家自卫,能抗匪御寇……说实在话,我姚金廷也本想借此平台,一展平生抱负,报效国家,光宗耀祖。可现在,我发现,我们选择黄钟奇是个错误!他是个草莽,有勇无谋,无志向无能耐,而且鼠目寸光自私自利。我们两个分会的会员,平时执勤巡逻和多次出动抗匪,应得的抚恤至今尚有拖欠,就是因为黄家集会众上交的钱粮,扣留下他会长的报酬,应外拨部分总是拖延交付。这样下去,只有散伙了!良禽择木而栖,鸿鹄怎能做蓬间燕雀!”稍作停顿,即又长叹一声,“其实这不是我的本意。依我之见,黄沙会尚大有生发潜力,但这总会长必须调换,另选智勇兼备才德双馨之人承担……兆荣兄,你就不必谦逊,挺身而出挑起这重担吧!兄弟我双手赞成,全力拥戴!”
苏兆荣慌忙摆手拒绝。此时他已觉察到姚金廷的真实意图,只是觉得金廷虽有能力有胆气,却过分刚愎自用,所以竟不去投合他的心意,只说:“我何德何能,怎堪与兄弟们相比……当前咱们暂且同心对付李匪,日后再审慎考量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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